户籍制度与异地高考

引言

首先忏悔,本博客的一条原则是不评论新闻,可是由于两周都没有写一篇文章了,再不“人云亦云”就“不知所云”了。实在要发些闲议论了。

之所以要挑这个话题,是因为上海先生的那段视频。被冠以“异闹”之名的 先生,大声疾呼“我们才是真正的上海人!我们代表上海的潮流!”,在视频作者看来这是狂妄的丑态,在我看来却是自信。

当一群人奋起追求自己的权利的时候,在英美叫“勇敢的心”——在过去的中国,要是破产农民,他们被称为“匪”;要不是汉族,那就是“边寇”;现在叫“闹”——“无理取闹”的“闹”。

不过,素质高、说上海话的先生太太们还是注意点吧,这个“闹”也是“闹革命”的“闹”。等到鲁西南、苏北的青年们不是孤零零一个一个来讨生活、做厂、端盘子、跑快递、卖气力,低三下四的被人瞧不起的时候,他们有可能在一个穿皮夹克的四川人带领下扛着钢枪进来的。那个时候可还没有如此周密的户籍制度,划着木盆到上海来,可也就当上海人了。当时尚且如此,现在想要砌一堵气墙,把自己的囡囡护起来,别把上海围成高压锅。

上海在于市场、在于开放

而且,我认为早开早好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印度人在和美国人比谁编程快,温州人在和西班牙人比谁做鞋便宜,日本人和挪威人在比捞三文鱼,由于全球化,数千里外的人们为了更好的程控交换机斗智斗力。越是想让自己的子孙通过良好的教育来获得竞争的优势,就应该明白——竞争的优势只有从竞争中获得。而哪里的竞争越激烈,哪里的生活就越好,越容易走上良性循环。没有周围巨大的压力,上海不会耗费巨资去开阳山深水港;没有富饶的生活,也没有商人造杭州湾跨海大桥,来更好地与你竞争。

而上海自开埠以来,本身就处在在不断的剧烈的变动中。从一块英国人的歇脚地——太平天国战乱——周围富人的涌入,不断战乱、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入。而现在被认为是老上海标志的上海话,比起这个变动的过程,其实非常年轻,只有一百多岁,而就是它也在不断变动中。比如“阿拉”这个词新中国成立后才有。

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那美好的旧时光——上海人与外地人通过粮票就分得清清楚楚的时代,恰恰是上海最败落的时代。据白修德这样的老人讲,七十年代随尼克松到中国,来到阔别已久的上海,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。外滩上的建筑如旧、弄堂里的石窟门越来越旧。而正是改革之后,成群的南通人进入上海,才有了浦东沿岸的另一条外滩。

有人会说,这是因为像森先生一样的外国人又来了。可是千里而来只为财,如果不是看重开放之后的中国巨大的人力资源和市场,没有人愿意在破旧的孟买投哪怕一亿元。打开自己的门,其实是更好地融入中国,只有融入中国,别把自己老当外人,才能从开放的中国中获益。

获得什么样的益?是新疆的天然气、山西的煤、浙江的日用品?我看最重要的是“人才”。“为什么上海没有出马云?”的讨论言犹在耳,一会又短视地忘记,不尊重每一个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财富的人,想要“公平”的人,不把人当人一样尊重,永远不能从人群中获得“人才”。

换轨之道

努力推动异地高考的人和抵制的人如此矛盾,根本就是“鸡同鸭讲”,就在于现行的高等教育经费供给制度是中央统管、地方共建。一所大学是欣欣向荣还是日渐衰败,很大程度是地方好不好、地方的财政供给好不好。比如西安交通大学明明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正朔,可是从白手起家的上海交通大学已经远远超过西安交通大学了。而北京、上海的户籍人口总是认为既然自己花税钱,那么就应该享受更大的福利,而高等教育应该被视为一种福利。

这种观点不是没有道理的。比如美国州立大学虽然对不同州考生录取标准一致、可是本州人享受学费减免较多、实际上还是偏向本州居民的。但是州立大学划分本州与外州的基础不是出生户籍、而是纳税。我觉得这更加公平合理,通过常驻纳税来区分本地人和外地人更为合适,而不是僵死的户籍。

对个人的好处

对我来讲,更多人来到我的出生地,只能说明我的机会越来越多。要不是这么多安徽人、四川人到无锡新区来施工、干活,这么多江北才俊之士来这里领导,我才有现在的工作。而从四川来的吴小姐出现,把我从“安安稳稳”的生活中惊醒,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完全是可以被人取代的,如果我不努力学习,提高本领,我会失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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